我从来就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我的母亲经常和我提到,我长到四岁还不会说话,要表达一个意思,只能用手比划,曾被托儿所退回来过。五岁进幼儿园,七岁上小学,还是不太会说,尤其在正式场合发个言什么的,都要脸红。十六岁那年下乡当知青,和农民混熟了,他们送我一个绰号叫“阴阳官”,意思是我一般不说话,一说就是一语双关,阴阳莫辨,甚至暗藏机锋,常常让听者开怀一笑。总地来看,我仍然不爱说,甚至不爱集体活动,包括集体排节目、集体唱歌,能够回避的我尽量回避。当然,多年的知青生活也改变了我,我后来也能够体会到大家在一起尽情高歌的乐趣了,特别是当我们自发地分成多声部合唱那些外国名歌的时候,真是令人陶醉。但长篇大论的演讲素来不是我的所长,我很羡慕那些口才出众的朋友的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这时我总是充当忠实的听众,而我自己是连一个完整的故事也讲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