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晓芒

灵魂的苦药

我出生于一个小说家周立波所谓的“暴风骤雨”的年代。我的母亲正是在东北热河(今内蒙古境内)参加土改工作队时,在一个叫做“牤牛营子”的小村子里生下了我。八个月大时,我母亲就背着我“南下”了。听母亲说,南下到天津时,我和她都同时生了一场大病,一起住院,差点把命送掉。后来到长沙,父母都在《新湖南报》工作,我也在长沙长大。记忆中,我从小就不能长期呆在一个地方,先是上托儿所,然后是幼儿园,再是上小学;小学四年级又转学,因为父亲(和母亲)被打成“右派”,被贬到湖南师范学院打杂,我们全家随父亲搬迁到岳麓山。记得当时初到岳麓山,我的心情没有一点沮丧,而是满怀新奇和兴奋。我以前只在一年级时随大人星期天过湘江到过一趟岳麓山,采了一大把花回来,那是难得的旅游日。而现在我就住在这里,每天都要经过山上的小路去上学,下课就可以和同学们在山上疯跑,感觉简直像上了天堂。师院附小的所在地就是大名鼎鼎的“岳麓书院”,那时候墙垣颓坏,两个石狮子东倒西歪,地上横陈着本来应在书院门楣上的两块石匾,一块刻着“道冠古今”,一块刻的是“德配天地”。
阅读全文 »

本书收录的主要是本世纪邓晓芒老师所发表的有关文化批判和思想启蒙的文章,分为六大板块。第一部分是“当代中国文化问题”,展示了21世纪中国文化问题的全面格局以及后面的社会经济基础。第二部分“新批判在行动”收入了七篇论战型的文章。中国目前正处于文化转型的关键时刻,许多问题只有越辩才能越明,只有理论上辩明了才可能不迷失方向,至少,依据事实和逻辑所进行的辩论有助于破除迷信,不再被一些长期似是而非的命题所忽悠。这是邓老师所提出的“新批判主义”的基本工作,也是一个公民社会达成社会共识的必由之路。第三部分是“文学和美学的建构”,这一部分将作者的美学和文学观作了深层次的阐发。第四部分是“中西文化的反思”,着重于清理在中西文化融合过程中所出现的一些偏差和错位。第五部分“文学批评的深化”是对一些作家和他们的作品的评论。最后第六部分“读书与生活”,也可以理解为“读书即生活”,或“生活即读书”。在生活中读社会这本“大书”,同时在读任何书时都把自己的生活摆进去,生活于其中。本书贯穿了邓老师的“新批判主义”的批判精神,既有他对当下文化、社会、学术等方面的思考,也有他对自己人生经历的回顾,思想深刻、观点锐利却又态度平易。
阅读全文 »

本书是在旧作《中西文化视野中真善美的哲思》(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的基础上,经过大幅度的增删而形成的。删除的六篇文章是因为已归类到其他的文集中,为免重复而去掉了;增加的六篇则是后来的新作,有助于展示我对相关主题更为全面和深入的观点。经过改造后的本书,起名《中西哲学三棱镜》,不但形式上更加简洁,内容上也更显丰富了。我对中西哲学比较的观点有很多已经在《中西哲学比较十一讲》和《哲学与生命»等文集中谈到过,但基本上可以代表我在中西哲学比较方面的学术观点。
阅读全文 »

凡文学以冲突为第一生命,但冲突有不同的境界,表现为不同的主题,这些境界和主题可以独立出现,也可以重叠出现,每一种均可达到自身的极致,但相比之下亦有层次和深浅之别,计有如下四层或四大主题:一、现实与现实的冲突,凡现实主义作品均以此类冲突为主题,主要以情节取胜;二、心灵与现实的冲突,将主观感受带入情节和题材中,一方面反映现实,一方面抒发情感;三、心灵与心灵的冲突,主要表达精神的复杂关系,常见于心理现实主义作品;四、心灵与自身的冲突,主要表达心灵的内部矛盾,个人主义的精神困境,常见于现代派作家,在中国以残雪为代表。四个层次有时可以混合、互补,但总地来看呈现出一种历史趋向,即从第一主题越来越走向第四主题,而第四主题也可以反过来成为揭示前三种主题的隐秘动机的视角,如残雪的文学评论所做的。
阅读全文 »

又名:中西建筑与哲学

一个民族的文化,最集中、最高层次的体现是在它的哲学思想上。哲学思想代表了该民族的思维模式、框架和态度。人类一切物质和精神的产品,都是人的思想方式或主观世界的外化的产物,都打上了人的文化心理结构的烙印。这种结构在宗教观念、伦理价值观念、审美观念和科学观念上都有所反映,但最纯粹的反映还是在哲学观念中。由此看来,一个民族的建筑风格也正是它的哲学思想的表现;只有从哲学的角度,才能最深刻地透视到建筑网络的精神内涵。
阅读全文 »

原名:残缺的是美的

最初读到罗丹的散文,令我十分吃惊。在那个遥远的年代,我与她曾是同属于一个大队的知青,当时只听说她喜欢画画,没听说能写文章。记得在办白水小农场的时候,有一次我与她被借调到大田林场帮人家画宣传画,干了一个星期,当时我自认为画得并不比她差。虽然有相同的爱好,但都是有点羞怯的沉默寡言的青年,我就不记得曾和她说上过三句话。后来我们都各散五方了,只在春节回长沙时听到一些知青朋友的消息,也包括她做了美术编辑的事。至于她生活之路的坎坷,那是猜想得到的,我却没有打听。我们这些人,谁又没有一本难念的经呢?早两三年的一次知青聚会上,我与她又碰面了。我们都已年届知天命,她在我眼里也再不是那个瘦小而显得有点偏执的女孩子,而是有一定知名度的装帧设计师和散文家了,但她仍然像少女时代那样,说起话来怯怯的。
阅读全文 »